鬧了一場病，請了幾天假，只得無所事事的在家中覆習，偶爾也會望著紅色的印泥發呆。

拿著刻刀一點點的修改手中的石章，“上善若水”，刻得好像有些不協調，陰、陽文結合的也有些生硬？沾了一些印泥，使勁的按在白紙上，拿起石章。看紙上的印痕，紅艷艷的真耀眼、真炙熱。

周六上午，“哇！人好多！”其舞瞪著大眼睛看著地壇西門的入口處、售票處、進口的大道上皆是一片川流不息的景象。

小小拿著票回來，接過其舞剛買的飲料，“聽說好多人都是沖著書市來的。”

“看來書市上有不少好書哎！”垂涎的目光飄向遠方。

每逢春、秋兩季，地壇都會舉辦大型書市，各書店、出版商都雲集在此，新書、古籍、珍藏版等書刊數不勝數。

根據地壇的景觀規格，進行分區，做特價書籍的售賣。每一處書攤上都有一類書，保存的有八、九成新。

“其舞，前兩天請假在家，做什麽了？”小小在不大的店面裏翻看著感興趣的影碟和歌帶，偶爾擡起頭看看其舞。

“我呀！最近看了一個電視劇，搞得很無語！”其舞並不喜歡找影碟，所以便看著來來往往的人流。

拿起一張泛黃的歌帶，透過尚未打開的包裝，問：“講什麽的？”

“講家庭的，一個特別奇葩的電視劇，那家人爺爺奶奶退休，女兒上小學，父母失業。於是孩子的媽媽就到處撿垃圾，還跑到小女孩的學校門口撿，讓所有接孩子的家長都看見了。

孩子抵不過其他所有人的眼光，回家裏鬧，就被訓斥了一番。父母又不是文盲、不是殘疾，偏要撿垃圾。國家那麽大，還偏要到自家孩子學校的門口撿，難道這就是他們奮鬥的艱辛？

讓自己上小學的孩子、不滿十歲的女兒去接受他人的奇怪目光和言詞洗禮？這就是大人對自己孩子的愛？看著真的是好笑死了！

想一想，似乎所有的大人都不拿小孩子當人看，以為大人就是高人一等，和孩子是兩個範疇的人類。還自以為是的認為自己所謂的愛，就是理所當然。

也不在乎自己的孩子年齡小，會不會因為同齡人和大人的眼光，而造成不可磨滅的心理傷害。

再說編劇，考慮問題，好像沒腦子一樣，讓很多普通觀眾都能找到一堆BUG，若碰上高智商的觀眾，那整個劇本簡直都是胡編亂造，不堪入目，所以真不愧是“編”劇啊！連殺個人，還得賣弄一下殺人原因，等候被害者方面的人員幫助。”

其舞就那麽直楞楞的看著小小，任自己的話一條接一條脫口而出，剎不住車地把觀點全說了出來。

小小停下手裏挑選的動作，“看來你真的是很反感那類腦殘電視劇啊！”

“對啊！”其舞撇嘴，“就這破電視劇，廣告時間都比電視劇的時間還長，真的是廣告時間插播電視劇！你說廣告好一些還成，一點兒創意都沒有。什麽腦白金，潤腸通便！尼瑪，你是腦子進屎了嗎？需要把腦子裏的屎給弄出來，一個腦子上的產品廣告，療效居然還能治便秘，這是有多不務正業？產品是有多虛假？”

“噗嗤，”小小聽著，忍不住笑開，“其舞，你真的是被那電視給傷了！知道我們為什麽不會有你這樣的煩躁嗎？”

“？”其舞不解的看著小小，用眼神詢問。

“因為現在幾乎沒人看電視了，看一個劇情你都能猜到，編的前言不搭後語、人物性格不符的電視，還不如看點兒書、聽會兒歌，背些單詞呢！”

“也對，要不是我媽喜歡看，我也沒機會看……”其舞讚同。

小小再次低頭，“阿姨，平時都喜歡看什麽類型的？”

“她啊！喜歡單純善良的女主遭遇迫害的同時，吸引到高富帥，被邪惡的女配、男配百般淩虐後清醒覆仇，直到邪惡女配遭到報應，不是蹲監獄、就是了此殘生的韓劇；

或者男主一表人才、家境殷實，且有一段門當戶對、兩情相悅的姻緣。結果“善良正義”的女主出身不好，一出現在男主面前，那個與男主有婚約的富家千金就變得異常卑鄙。各種女人間的陰謀、爭鬥不斷，女主逆襲，成功上位的泰劇。”突然，其舞話鋒一轉，“但是，人家再怎麽統一模式，也能大致符合邏輯，不會連各種小地方都是一堆bug！”

把手裏挑選好的結賬後，小小走到其舞身側，“不過，好像咱們這邊的很多小說，也是一樣的模式，玄幻的女主都有開各類金手指。身材、樣貌、實力原本都是廢材，結果一被迫害殺死後再覆活，就是各種運氣爆表。所有以前廢材的一切都完全逆襲，身邊實力美男數不勝數，最後女主稱霸，要麽百裏挑一、要麽後宮無數。”

“對啊！言情的女主各種性情可愛，這些性情一到女配身上都是惡心。女主邪惡、殺人，那是嬌蠻、可愛的理所當然，可以理解。放女配身上，那就是十惡不赦。其中代表：就是趙敏那樣的，明明就是一個第三者，迫害了人家姻緣，沒有人格操守！還可愛呢！”因為其舞太過討厭趙敏，所以再不曾看過趙敏破壞周芷若婚禮之後的劇情。

“說起來，似乎每一個小說裏鼓吹的都是女主多善良、美好，可一遇到事，就各種不符，這樣聖母的女主多了，人們就喜歡看一些邪惡類，但正常向的女主。於是，就開始了爭鬥系列的內容。”小小分析。

“是啊！就好像人只會是從頭到尾都一個樣，永遠單純、幼稚般，每個人都只能有一個特性，要麽妖媚、要麽冷酷、反正從始至終都這樣。”其舞低頭在一處書攤上挑挑揀揀。

小小大致看了一下，沒有感興趣的書籍，便四處打量，“所以等人們再次膩了，風格就會改變。”

“那等候的可就太辛苦了。”其舞皺眉，“如果都像書一樣就好了。”

小小不解，“什麽意思？”

“我很喜歡在成堆的、五花八門的舊書中翻閱，不知道自己在尋找什麽，只因為這樣的過程會有驚喜的發現，很有淘金的感覺，所以喜歡。”其舞想了想，“或許這樣的喜歡，是因為每一本書都是不同的，就像每一片樹葉、每一朵雪花。如果每一本歷史書都是《史記》，每一張臉都是奧黛麗·赫本，那生活就太無趣了！”

“確實，”小小看著遠處的天空，“這天氣，好像要下雪了？”

“唉！初雪？”其舞也望向東方，那邊正有一對身影，看轉身前的側臉，“他？怎麽會？”

見其舞一臉錯愕，小小疑問，“怎麽了？”

“沒事，我好像看見咱們學校一班的同學了。”其舞回頭，“小小，咱們走哪個門回去？”

“南門？”小小建議，“正好一趟線就到家了。”

“好啊！”

從地壇南門出發，在一路向南，就可以直達回家的路。出南門，有一段步行的路，其舞推著車，眼睛麻木的看向前方。

一滴細小、冰冷的東西飄在臉頰上，很快消失。分不清是什麽，心裏有些迷茫。方才，她看到的側臉是周王，而他旁邊的男生背影是何殤嗎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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